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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/業

110期的三題點心(寫作完成於 9/20 凌晨一點),
這次的主題是"漣漪"、"相冊"、"瓦片",
這次的故事想呈現一個不同的感覺,有點像是意識流。

一個懸疑詭譎的(三)二角關係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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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,已經深了。
盛夏間高舉擎天的荷葉,如今化為一片又一片枯黃的碎葉沈浸在湖底。
這個秋,無雨,緩緩吹送的金風中卻略帶有隱隱約約的肅殺之意。
阿!如此平靜的秋意,如此平穩的氣氛,好似一輪圓月默默地照亮著世界。
湖面明鏡止水,對比皓的心中動動蕩蕩的漣漪不止,一切只因一張年華已逝、無盡泛黃的老相片。

「三十年了!」
皓倚靠在窗邊自語著,窗外略低的夕陽橘暉仿似與他年壽不長的生命一般輝映著,畢竟已經在這無助的窗邊躺了三十年了。
「你還要折磨我多久?!」
又是一句哀怨的懸問,病房內的冷氣讓皓心頭有點發冷、有點膽寒。
沒得到任何回應,但皓的雙眼像是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一樣,激烈的顫抖著,眼神開始放散,可是一切的環境卻是依然故我運行著­­——心脈圖的了無生意的電子音、營養液輸送的水流聲、冷氣略強的吹送聲、窗帘被吹動的拍打聲...這些或許在平時不易聽聞的聲響,實際在這靜謐的空間裡格外顯著、格外撼人心弦。
「誰...是誰來了?!」
長期臥病在床的經驗讓皓迅速發現有人走進了病房裡,略輕的腳步聲不像是體格粗壯的中年醫生、也不像護士們過於矯情的漫步聲,更像是一種年輕的孩子的跫音。皓耗費九牛二虎之力,終於讓自己的身子轉向門口,端看著來訪者。
「你?」
皓有點老花的視野裡沒看到任何人,正確來說是因為來訪者比他的視野還低,所以才看不見。
「爺爺!人家在這裡喔!」
很久沒聽見的稚嫩童音自床下傳來,總覺得好似在哪兒聽過?!
「你是?抱歉呀—我身體的老毛病讓我沒辦法看到你,能露個臉讓我看看嗎?」
皓想盡辦法讓自己能夠坐起,不過還是只能微微起身,畢竟三十年前的車禍永遠地奪走他下半身的控制權,就連上半身也都要像是耗盡全身力氣才能換成自己想要的動作,更讓他難受的是,那場車禍連她都一起...
「鏘鏘~這樣看得到人家了嗎?!」
一個約略十歲吧(?!)的小女孩爬上皓的床舖上,用跪坐的姿勢坐在皓下腹部左邊的位置,成功讓皓能夠端詳她的模樣——未脫蘿莉的稚氣、小小圓圓的嬰兒肥臉蛋、還沒成長的平板子、童氣十足的衣著——雖然如此,但表情傳達出來的神韻卻類似於皓枕邊的那張泛黃舊相片的鏡中人。
「你...你認識雅函嗎?」
「恩~?好像聽過的樣子,又好像沒聽過!真是的!爺爺都沒有知道人家的名字就開始打聽別人的事,這樣不太尊重喔!」
『現在的孩子這麼早就知道“尊重”這個詞了嗎?可是對我也沒多尊重就是了』,皓在心中打量著,不意間露出苦笑。
「你居然在笑人家?!雅函要生氣了喔!」
小女孩的嘴臉越來越鼓,像隻生氣的河豚膨脹了起來,不過看來卻是意外的可愛,正當皓準備會心一笑的時候,思緒卻像是被插入一根魚刺在上頭,卡住了思考,『慢著!她剛才說“雅函”了對吧?!更何況她的面貌、神色表情越看越像雅函,可是雅函她已經在三十年前就——』

「不痛~不痛喔!」思緒又一次被打斷,這次是“雅函”用手輕拍著皓的肩部,用一種對待小孩子的安撫方式安慰著皓,「怎麼突然臉色變得很難看?害人家嚇一大跳呢!」
「阿,沒事的,只是想到一個老朋友」
皓趕緊收起自己鬆懈戒心、流露痛心的表情,換上一副略帶有老者滄桑感的神色,想要讓“雅函”放鬆一些。

「這樣呀!想起我了嗎?!」,轉瞬間那純真的小女孩又換上了雅函特有的語氣和微笑——那是只有成熟的女子才會散發的氛圍,有些諂媚、有些詭譎,尤其是在不合年紀的小女孩身上更顯得突兀、更讓人感到發寒。對於皓來說還不止如此,那每一抹的神色、儀表、姿態,每一分都像極了雅函的舊容,就和那天的雅函一模一樣,就像那凍結在車禍之時的她一模一樣——

「你到底是誰?」
不安,沒錯。一陣又一陣的不安打自皓的心頭升起,心靈像是被三頭狼犬啃著一般,懸在上頭,鯁刺其中。

「真是的!」“雅函”略微嘟起嘴唇,假裝生氣的樣子也和雅函如出一轍,「人家就是雅函喔!不是你這樣叫人家的嗎?!」

——這種說話方式,這種回答方式,除了雅函外,皓從沒看過第二個人這樣,『雅函,果然你還是來找我了嗎?!』

「吶~」“雅函”慢慢攀上我的軀幹、肩膀,用小小的雙臂擁住皓想要掙扎的動作,「不覺得高興嗎?你終於可以解脫了呢!再也不用在深夜裡偷偷翻著相冊懺悔、再也不用感到自責了喔!因為,我來殺你了!」
「阿!啊啊!!!果然是你嗎?!!!雅函!!!!」
皓竭盡心力的哀嚎著,沒錯,雅函說的都沒錯,終於,我終於——

三十年前,皓和雅函正在約會後的漫步回家途中。
一切的開始、一切的結束都在那天。
那是一間破舊的老瓦片屋,磚紅色的瓦片被歲月的摧殘下早已褪去鮮艷的紅色、主結構體的鋼筋也在破碎的牆柱間裸露出來,一種不祥的氣息徘徊在那附近,於是兩人想快些離開。
可是就在臨走之前,皓看見了一個全身紅衣的小女孩縮在老屋的牆角邊抖動著,不對,那並不是紅衣,而是被鮮血染紅的粉色洋裝,皓心中莫名的燃起一股正義凜凜,想要去拯救那女孩。

正當皓要衝過去的時候,雅函拉住了他,「皓,我們報警完就走好不好?這感覺怪可怕的!」
「怎麼能呢?!那可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孩耶!我怎麼可能對她見死不救!」
皓甩開了雅函的手,向著女孩奔去。

「沒事吧?!你還聽得見我說的話嗎?」
皓抓住女孩的肩膀,讓她的臉朝向自己,但接下來的畫面卻震懾住皓的思考——「當然聽得見呀,因為你就要被我殺了!」
女孩殷紅色的嘴唇滿載不祥,一把染紅鮮血的匕首直直的插進了皓的腹部,不過女孩尚未得到滿足,她旋轉的那把兇器,把創傷的開口越弄越大,鮮血搭配體液大汩大汩的湧出體外,皓的神智在痛苦的折磨下反而更清晰、更痛苦。
「阿~~~~~皓!!!!」雅函銳利的尖叫聲更加刺痛皓的神經。
『好痛苦,我...我就要死了嗎?!』
「皓!!!!」雅函奮力把皓拉開女孩的身旁,「不要呀!你不能死!」
「嘻~嘻嘻———」女孩瘋狂的大笑著,一邊不停揮舞著露出凶光的匕首,「怎麼了?雅函,我的雙胞胎妹妹,感到很悲傷嗎?感到很痛苦嗎?我還想讓你更加難過些呢!」
「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」
「你奪走了“雅函”這個名字,把我應得的東西全部都奪走了!現在我化為鬼來找你復仇很正常不是嗎?」
「那為什麼是讓皓受傷?為什麼不針對我來就好?!」
「很簡單喔,我要廢了他,然後取代你,別忘記了,他本來就是我的!但是卻和你發生關係還害了我,難道,我不用要一些代價回來嗎?」
「可...」
“雅函”不等雅函說完話,便抄起匕首輕輕的滑過她的頸動脈,湧流而出的鮮紅津液像深夜的噴泉那般,撒得滿地都是,月光透過血珠,透射、折射,在空中形成一幅美畫,「呵呵~終於成功了,這景色真是太美了!哈!哈哈哈哈!!!!」

回憶的畫面停住了,之後雅函死了,沒錯,明明就是被殺死的,可是警察來驗的時候卻發現是車輛撞擊致死,而皓也因此癱瘓半身,不過,這件事完全沒人知道、沒有任何人察覺。

“雅函”再一次露出那曾經熟悉無比的笑容。
「所以,人家終於來取你的命了喔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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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怎麼說呢,寫得有點亂,最主要想表達的就是如果兩個人實際是一個人,一個人卻是兩個人的時候,裡頭的愛恨糾結會有怎麼樣的變化呢?(笑
不過這次恐怕字數還是不足以有很大的展開,自己也覺得有點可惜(可恨的三次元!)

1 意見:

飄葉 提到...

蛋糕沒有加鮮奶或者奶油啊,總覺得背景有點缺失的部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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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剛考完學測的高三生
人生走入新一階段
有太多的事想要做
但太少的時光可用
如今盡情燃燒自己的熱情
為了給高三的最後留下無法抹滅的回憶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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